今夏走出坊间时,觉得心中失了一块。
她曾经历练过的五年,就这般硬生生被剜出来了。
何时能够恢复记忆?
她去了一趟悬壶堂,她想去问是否机会渺茫?
然……悬壶堂此刻乱成一团,无数的病人挤着哎呀哎呀叫着。
翠翠忙的很,但看到今夏还是迎了出来,“姐姐。”
今夏看着蜷缩在床上哀嚎的病患,有些人甚至没有病床只能躺在地上,“情况怎么样?”
“都是些贫民乞丐,完全说不清哪里疼,这儿疼那儿疼,我们不清楚是哪儿出了问题。回春堂的赠药很奇怪,我们暂时没研究出治疗方法。”
今夏帮不上什么忙,不忍再看便匆匆进了后院。
正好瞧见林菱跟丐叔在说话。
丐叔:“这药,送不送去陆府?”
林菱叹了口气,“此药太烈,作用于脑,血脉扩张,当下巨疼,我怕她难受,我……舍不得。”
“忍过便没事了,这是我们唯一的方子,如果不试那就没有机会了。”
“日后再说吧,我们先将外边那些可怜人救下来。”
“行,他们也棘手得很。”
丐叔和林菱匆匆出来。
今夏闪身进了屋内,最终还是将那帖药拿走了。
医者负责出方。
可最终决定治不治的,从来都是病患。
……
今夏坐在小面摊上等陆绎。
这儿离北镇抚司不远,她猜陆绎会从这儿出来。
她掂量着手里的药,还没想清楚要不要用。
她纠结着吃面时,一盒胭脂落在她的眼前。
她抬起头,眉头一皱,“是你?”
来人一身红色袈裟,似笑非笑的眼眸带着邪气。
今夏抬手,示意她身后的护卫冷静——不需起冲突,她搞得定。
邪和尚看了眼旁桌吃面的二人,“陆指挥使很在意姐姐,出个门都这么多人陪着。”
今夏继续吃着她的面,“你究竟是何人?听你这语气,你是知道我与陆绎的夫妻,你当初救我时为何不提?”
小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,“小僧与姐姐的确是旧相识,姐姐为人纯善,小僧感念至今,所以出手搭救。至于你与陆绎的关系……”
“我只是流浪四方的和尚,我上次离开时,只知晓你二人有情有义,还有段露水情缘,我不知他娶了你啊!”
今夏:“……”
突然就无法理解露水情缘是何解了?
她吃完面,豪迈擦了擦嘴,“你此番前来,又是为何?”
和尚很直:“我想姐姐了。”
今夏笑笑,掏出手铳放桌上,“好好说话。”
“姐姐,我不是坏人,不远处就是北镇抚司了,若是我心中有鬼怎么敢来?”
“那锦衣卫为何要抓你?”
“我劫了太和公主,三次。”邪和尚说得风轻云淡,还跟老板招呼了一碗面,好像这阳春面可以跟太和公主放在一起,相提并论一样。
今夏错愕,这是可以说的吗?
“你……你这是看上公主,还是跟公主有仇啊?”
“机缘巧合罢了。”邪和尚吃着面,闲散的与今夏话家常,“我昨日在潇湘阁看见姐姐了,姐姐你已是嫁人,再去那些地方不合适吧?”
“你一个和尚,你去那些地方干什么?”今夏非常平和,什么事发生在这小和尚身上。
“姐姐看我像是正经和尚吗?”小和尚坦坦荡荡,“我不是正经和尚就罢了,姐姐你居然还不是正经夫人?”
“胡说,我去那儿是因为……”今夏的话脱口而出,又迅速收回,事关机密,不可乱语,“关你什么事?我家大人都没管我!”
小和尚摇摇头,笑得甚是无谓,心底却有了计较,此事必定有蹊跷!
——姐姐啊姐姐,你究竟为什么要去潇湘阁!
……
面吃到一半,锦衣卫下班了。
好巧不巧,陆绎一眼就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的今夏,以及她身边的邪和尚。
和尚只觉背后如芒再次,他把面放下,“姐姐等的人来了,我先走了。”
“要不,你再坐会?”今夏伸手挽留。
和尚头都不回,隐入人群,身手极快。
今夏吃完最后一口面,她没有去追,她有清晰的认知,她追不上的。反正大人看见了,等他派人追就好。
陆绎还没走进,和尚就要跑路。
他手一挥,身后的锦衣卫快速追了出去。
他则是到今夏身边,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胭脂盒,“这是什么?”
“胭脂啊。”今夏又要了一碗面。
“那和尚给你胭脂做什么?”就连和尚都看上他夫人了?
今夏抓过那胭脂盒,“不知道他啊,这胭脂是有毒?有机关?还是藏了小纸条?”
陆绎看今夏将胭脂盒拆了,就连里边的胭脂都倒出来捣碎……
一阵无语。
她难道不知晓,姑娘家的胭脂,不是谁都可以送的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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